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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公艺与百忍堂系列1

发布时间:2011-8-9 15:17:54

 

毛泽东追问“寿张县”

 

    引子

  百忍堂,一个关乎张氏族群的著名堂号。

  百忍堂,一个李唐以降驰骋天下的著名堂号。

  百忍堂,起点在河南东北角,起初是一位大唐布衣的堂号。

  这位大唐布衣,名曰张公艺,躬耕在当下的濮阳市台前县孙口乡桥北张村。

  早在1963年,张公艺墓即被山东省人民政府公布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;1964年,张公艺墓在行政区划中被划入河南,而今被定为濮阳市文物保护单位。

  堂号,本是主人给自家的庭堂、书房乃至居室等起的一个雅号,譬如:陈寅恪先生的“寒柳堂”、冯友兰先生的“三松堂”等。

  堂号之本,自古及今,倒也没啥大的差别。

  只是,古代中国同姓族人大多聚族而居,或数世同堂,或以家族庭堂为中心分房聚居。久而久之,堂号也就成了同姓族人的共同记忆。

  同姓族人为祭祀供奉共同的祖先,在宗祠、家庙的匾额上题写堂名;堂号,也就此演化为祠堂名号,成为一个家族的共同徽号。

  堂号,是家族用以弘扬祖德、敦宗睦族的标志,与郡望一样,既是姓氏文化的符号,也是寻根问祖的徽记。

  堂号,不只是庭堂的名字,也写在祠堂上、刻在族谱上、用在器具(如钱袋、灯笼等)上,乃至名之为店铺,以致成了商号……大凡看重自己姓氏和族属的人,都不会忘却本族世代相传的堂号。

  一个堂号之所以能成为一个族群骄傲的典藏,大多与其祖上不朽的业绩密切相连。

  堂号,差不多成了“山寨版的衙门”:王姓的“三槐堂”,出自北宋开国名臣王祜“植三槐,自知子必贵”的预言,且有苏轼的《三槐堂铭》推波助澜;韩姓的“昼锦堂”,是出自北宋社稷重臣韩琦的堂号,且有欧阳修的《相州昼锦堂记》锦上添花……

  张公艺,一位大唐布衣、乡野村夫,其开创的“百忍堂”堂号,缘何“不朽”于历史的长河?

  中南海,毛泽东一问寿张县

  一问寿张县,缘起《武训传》。

  1951年初,昆仑影业公司拍摄完成《武训传》,在京、津、沪上映后,媒体上掀起了一阵歌颂武训、赞扬电影《武训传》的热潮。

  到了3月,逐渐出现不同的声音,其中引人注目的有贾霁的《不足为训的武训》、杨耳的《陶行知先生表扬“武训精神”有积极作用吗?》

  杨耳即许立群,时任共青团中央宣传部副部长。他的文章起先发表在1951年5月10日《文艺报》第4卷第2期上,说《武训传》是一部有严重思想错误的影片。

  毛泽东约许立群到中南海谈话,给予表扬和鼓励,指示许立群再写文章,深入探讨这个问题,并说要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。

  在这一背景下,人民日报、文化部组成了一个“武训历史调查组”,袁水拍(人民日报社)、钟惦棐(文化部干部)、李进(文化部电影指导委员会委员),与冯毅之(山东省委宣传部)、司洛路(山东省聊城地委宣传部)等,共赴武训的故乡山东省堂邑县(今聊城西)与武训“行乞兴学”的地方山东省临清县等地,调查武训的历史和办学情况。

  调查组起程时,毛泽东赴前门火车站送行;实地调查结束,袁水拍、钟惦棐、李进执笔撰写《武训历史调查记》,经毛泽东修改后,刊发在《人民日报》上。

  在这场批评中,对《武训传》最具杀伤力、也最富理性说服力的,就是《武训历史调查记》。

  哈哈,远了,赶快言归“百忍堂”。

  首先需要回答的是,李进是谁?

  “调查武训的问题,要说那是非常辛苦的。特别是,李进还是个北京来的女同志。到村里去走访老农,车进不去,一走就是一二十里,都是司洛路陪着李进一起去调查。”台前县史志办前副主任曹怀之先生说,“一二十天,其间也许建立起了某种信任,临别之前,李进向司洛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——江青,也就是毛泽东夫人。”

  司洛路一时惊奇,说:“我送你回北京吧?很想见见毛主席!”

  江青竟然同意了,还把司洛路领到了中南海的家里,毛主席还真的陪他吃了顿饭。

  1951年6月17日傍晚,中共聊城地委宣传部部长司洛路在江青的引导下,来到毛主席家中西北角的一个凉棚之下。

  不一会儿,服务员将晚餐端了上来。江青随即对服务员说:“请主席!”

  服务员走进东屋里,不一会儿,只见毛主席走了出来,还跟着两位首长。司洛路快步迎上,握住毛主席的手,激动地说:“毛主席好!”

  江青向司洛路介绍:“这位首长是彭真,这位是罗瑞卿。”

  大家一边说着,一边走向凉棚。

  毛主席在圆桌的西北方向坐定之后,司洛路偏南坐在主席右边;江青挨着主席坐在东北面,东边则是彭真、罗瑞卿。晚餐有海参、包菜、菠菜、炸鱼……八个菜、两个汤,还有甜酒、中华牌香烟。

  席间,彭真、罗瑞卿悄悄问司洛路:“能听懂主席的话吗?”

  “有的能听懂,有的听不懂。”司洛路面带窘色。于是,彭、罗就当起司洛路的“翻译”。

  主席一边喝酒,一边不停地问,司洛路也就不停地答。

  “你们那里的地委书记是谁?”

  “王维群。”

  “你们地委管哪些县?”

  “有冠县、堂邑、莘县……”

  “寿张县归你们地委吧?”主席没等司洛路把话说完,就问起了寿张县。

  “归。”

  “你知道为什么叫寿张吗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司洛路一时不知所措,只好摇摇头实话实说。

  这时,主席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关于寿张的故事——

  唐朝出了个女皇帝,叫武则天。她的丞相张九龄过90岁生日时,她给丞相贺寿,把一块地方给了他。于是这个地方就取名叫“寿张”。

  张良墓也是千古之谜,堪比曹操墓。要弄清哪个为真,寿张县为纪念谁而设,也许正是个关节点。梁山好汉李逵坐衙的寿张县,而今已不复存在。历史上,寿张县城一再迁徙,治所曾先后设在当下的东平县、梁山县、阳谷县……1964年,寿张县建制撤销,金堤以南划归河南范县;1978年,台前县自范县析出,独立设县。梁山县,1949年置县;微山县,1963年置县。两县与台前一样,都是“新县”。唐《括地志》云“汉张良墓在徐州沛县北六十五里,与留城相近也”——这个距离,与微山岛上的张良墓是相符的;而再“北六十五里”,也就到了寿张县。因此,寿张县与张良墓互相印证,乃为纪念张良而设,倒是可信的。

  济南城,毛泽东再问寿张县

  张九龄,玄宗李隆基朝的宰相。

  何况张九龄(678年~740年)只活了63岁,与其90岁生日时武则天(624年~705年)作为寿礼赐给他的一块地,名曰“寿张”显然是有出入的。

  但是,张公艺(578年~676年)活了99岁。唐麟德二年(665年),张公艺88岁,是年武则天陪同夫君唐高宗李治前往泰山封禅的途中,曾经莅临张公艺家,却是不争的史实:

  《旧唐书》云:“郓州寿张人张公艺,九代同居……麟德中,高宗有事泰山,路过郓州,亲幸其宅。问其义由。其人请纸笔,但书百余‘忍’字。高宗为之流涕,赐以缣帛。” 

  当下的台前县,在大唐寿张境内。

  百忍堂,因张公艺在唐高宗、武则天面前手书“百余‘忍’字”,将“九代同居”归根于“百忍”而得其名。

  张九龄,百忍堂后裔,张公艺六世玄孙。

  乱了,就是怎么理,“寿张”之得名,也理不到武则天为张九龄过90岁生日这儿。

  唐代《元和郡县图志》云:寿张县原名寿良县,东汉初年,光武帝刘秀为避叔父刘良名讳,改其为寿张。

  战国时期,这儿是齐国的刚寿邑;秦代,于此设立张县;到了西汉,于此设置寿良县。

  缘何“寿良”?

  张良“留侯”之封地在此,张良墓也在此(张良墓是微山湖中微山岛上“三贤墓”之一。其余两贤,一曰微子,商纣王的庶兄,宋国开国国君;一曰目夷,微子17世孙,也就是《子鱼论战》中的子鱼)。

  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记载,“张良欲从赤松子游”,“乃学辟谷,道引轻身”,修起长寿神仙。

  西汉置寿良县,以纪念张良,比较可信;东汉刘秀为避叔父刘良名讳,改名寿张,还是在纪念刘汉的开国功臣张良,也比较可信——尽管秦代设立张县,也许因为这儿聚居着张姓族群,但寿良改名寿张,大体还是因了张良。

  何况,这儿的张姓族群,都自称是张良的后裔。数百年之后,大唐布衣张公艺,还在说自家是张良后裔。

  总体而言,寿张是纪念张良,捎带着抚慰了张姓族群而已。与张九龄,乃至活了99岁的张公艺,是没什么直接关联的。

  但是,到了1957年12月,毛泽东视察山东,在济南接见聊城地委书记朱永顺、寿张县委书记刘传友,毛泽东却把寿张县之得名,归在了张公艺的名下。

  朱永顺在《受益终生的教诲》中这样写道——

  毛主席“问刘传友同志:‘寿张历史上有个张公艺,九世同居,有没有这回事?’刘传友同志答:‘有。在寿张城东关,至今还有张公祠堂。’主席说:‘寿张县,原来叫寿阳县(当为寿良,阳、良当是由毛泽东的口音问题引发的误解),后来为了纪念这位张公,把寿阳县改称寿张县。’”

  在其他人的回忆录中,毛主席还风趣地说过这么一句话——

  “哦,九世同堂,十世就不行了吧!”